容怀靠在座椅上，看她动作小心的替他擦去血迹再抹上伤药，闻言只是摇头，“不知道。”
他的确不知道，只知道那府医替他将纱布解开时，他闻到了自己血液中的佛前香。
可除此之外，其实还有另一种极淡极淡的香味，便是那香味刺激着他，让他忽然就克制不住想要杀戮的冲动。
是的，杀戮。
他很肯定，在燕姝进来前，他想要见血。
可那种见血不是想吸血。
他并没有想吸血。
是因为她出现在他身边，那种想要杀戮的冲动就变了。
她在他身边，他能闻到她血液中的味道，很甜很香，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咬下去，想要吞噬。
容怀眉心收紧，一时也想不出，除去被禁的五石散等毒物，还有什么样的毒会产生这样的效果，会让人变得疯狂？
而且很明显，他体内的不是五石散。
再来，燕姝的血对他就好像是解药，能让他的神智恢复清明。
是因为她的血里头也带着佛前香的缘故么？
他体内的佛前香克制着他体内的毒，燕姝血液中的佛前香能刺激他的意识得到恢复。
他蹙着眉，燕姝替他抹好伤药，将纱布重新缠裹上，然后才又抬眸看他一眼。
见他正沉思的模样，她问，“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？”
他回神看向她，见她已经替他换好了药，便抬手将她抱入怀里。
没有先回答她，而是替她揉捏着太阳穴，低声问她，“头疼不疼？”
燕姝摇头，“不怎么疼了。”
说着又将自己刚才的想法告诉他，“说不得以后多这么刺激几回，就彻底不会疼了。”
容怀蹙眉，“这样的方法太过激进，明净说过，很可能适得其反。”
燕姝撇嘴，反正她现在的确没多少难受的。
她只问他，“你到底怎么回事呀，不是说那佛前香不是毒没有什么影响吗？”
他想了想还是说道：“或许是之前的箭上面的确是带着毒，不过被佛前香克制了。”
见她脸色变化，他又道：“我已经让人找明净回来了，别担心。”
“他去哪儿了？”
“江南。”
燕姝一愣，“江南？”
她无语，“那等他回来得多久啊，你这一天都发作两回了。”
容怀轻抿唇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毕竟他现在也不清楚这毒发的频率，或者随时都可能失去神智。
燕姝忽然又叹了声，“你伤成这样，又中了毒，还随时都可能发疯，我们是不是暂时去不了松洲了。”
她不想大兴兵事，本来是想着从灵泉县回来就启程前往松洲，暗中寻访，趁机先将那魏复琙解决掉。
现在看来好像去不了了。
可若是继续拖下去，松洲百姓苦不堪言，那魏复琙再得知了京城这边的消息，怕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。
容怀听着那‘发疯’两字沉默了片刻，摇头，“能去。”
燕姝微怔，“你伤成这样怎么去？”
容怀却道：“我只需修养三日便能出发。何况江南离松洲那方更近，不若让明净直接去松洲等我们。”
“三日？”
燕姝看向他心口的伤，“你确定，三日就行？”
容怀笑笑，点头，“确定。”
这点伤对他而言其实真不算什么，上阵杀敌时，带着这样的伤也得继续朝前冲。
修养三日已经算是长久了，主要还是想趁这三日做好离京的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