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头领！那支秦胡人的军队，已经到了我们边界！”
一名先零羌的探马，快马加鞭，冲入部落中央最大的毡帐，翻身下马，气喘吁吁地禀报。
毡帐内，先零羌的族长滇离，以及部落的数十名长老和勇士头目，早已等候多时。
听到这个消息，帐内原本就凝重的气氛，瞬间变得更加压抑。
“来了多少人？离我们多远？”滇离强作镇定地问道，但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。
“看旗号和人数，正是击败烧当羌的那支主力！约有三千余骑，在五里外扎营！”
“那面狼头大旗，还有迷当的囚车，都看得清清楚楚！”探马的声音带着恐惧。
“嘶——”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迷当的囚车！
这无疑是最具冲击力的画面。
它像一记重锤，狠狠敲打在每一个先零羌人的心上。
“他们想做什么？”一名年轻的头人忍不住问道，声音有些发虚。
滇离紧锁眉头，在帐内来回踱步。
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，但此刻，他需要听听族人的意见，也需要凝聚共识。
“诸位，秦胡兵临城下，我先零羌，该何去何从？”滇离沉声问道。
帐内一片寂静。
没有人敢轻易开口。
抵抗？
烧当羌的下场就在眼前。
不抵抗？
任由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，这同样是对部落尊严的践踏。
“大头领！”先前那位花白胡须的老长老缓缓开口
“老朽以为，秦胡人既然在边界扎营，并未直接闯入，或许尚有转圜余地。”
“哦？长老有何高见？”滇离目光一凝。
“他们既然宣称借道，我们不妨先礼后兵。派人去探探他们的口风，看看他们究竟有何打算。”
老长老说道：“若是当真只是路过，我们便送他们一程。”
“若是他们另有所图呢？”一名勇士头目忍不住问道，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。
老长老叹了口气：“若是如此，那便只能祈求祖先神灵庇佑了。”
他的言下之意，不言而喻。
那便是玉石俱焚。
最终，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，先零羌内部达成了共识。
先派出使者，试探对方的真实意图。
同时，部落内部加强戒备，所有能战斗的勇士全部集结，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。
就在先零羌内部紧急商议对策的时候，顾衍也派出了自己的使者。
被选为使者的，是一名面容沉静、口齿伶俐的汉子，他曾是凉州人，精通一些羌语。
他只带了两名亲卫，手无寸铁，缓缓走向先零羌的营地。
先零羌的哨兵早已发现了他们，紧张地弯弓搭箭，厉声喝问。
“我等乃秦胡人将军帐下使者，奉命前来拜见贵部大头领，商议要事，并无恶意！”使者朗声用娴熟的羌语喊道。
先零羌的哨兵不敢怠慢，立刻飞马回报。
不多时，使者被带到了滇离的王帐之外。
“秦胡人将军麾下使者，参见先零大头领。”使者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