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木夏一路小跑回家,找出月下白,摘下几片叶子,拿起灌满开水的暖水瓶,结婚时别人送的没用过的搪瓷缸子,昨天炖猪蹄时一起煮出来的卤蛋。
不到二十分钟返回卫生院。
苏大妞第一时间凑过来:“木夏,你怎么认识农村人啊,你看看,那媳妇,那头发,又乱又脏,都生虱子了吧,我听程大夫说,孩子估计保不住了。”
“只要能保住大人都不错了。”
自己就是农村出来的,还看不起农村人!
袁木夏忽然对苏大姑产生了浓浓的厌恶感。
向阳花非常不错,虽然因为成分问题被贫下中农们踩在了泥里,还时不时踏上一脚,依然顽强不屈的生活。
她看起来不修边幅,其实生活很精细,一顿野菜拌糠都会做出猪肉炖粉条的仪式感。
头发是很乱,绝对是洗的干干净净,不会生虱子。
衣服也很破,也绝对没有汗味儿,
并且充满了爱心。
原主记忆最深刻的就是,深夜的山里,两人挤在敞口破旧的山窝,她将萍水相逢的袁木夏护在身后。
都能看见对立的恶狼绿幽幽的眼睛。
那是一种时刻会舍己救人的高尚品质。
她淡淡的说:“往上追三代,我家祖上也是农村人,人生何处不相逢呢,认识农村人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你?”
苏大姑被噎的说不出话。
人生何处不相逢,这句话她不懂,别的都懂了。
脸红了。
她前半辈子就是农民,婆家娘家都是。
怼得好!
旁边走过的老中医中大夫嘴角扯起不易觉察的笑意。
他家几代行医,建国初期,作为大城市的医生,来到贫穷落后刚刚建成的农场义诊。
看到病人那么多,医务工作者那么缺,山里药材又那么丰富。
就不想回去了。
他是经过战争洗礼的人,他所在的城市被外寇践踏过,父母妻儿都没了。
反正一个人无牵无挂,那座城市又埋藏着他的痛苦。
便决定留下来,远离伤心之地,将祖祖辈辈,流传下来的中医事业发扬光大。。
卫生院有很多科室,只有中医科几乎天天人满为患。
很多人从外地专程赶来,找他看病。
他主要治疗的风湿类风湿,还有农场存在的软骨病,也叫柳拐子病。
还针灸按摩推拿。
很多腰酸腿疼头疼的患者,吃了他开的药,接受针灸按摩治疗,都康复了。
风湿严重走不了道的,都能丢下拐杖,生活自理了。
老中医姓什么?
大多数人都不知道,反正现在大家都到叫他中大夫。
他为人非常的亲和,尤其是工作的时候,慈祥的就像患者的家人。
但是下班后私下里,很少跟人打交道。
唯一走的近的就是苏大同。
因为他跟李雅竹是老乡,两家离的也不远。
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