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方顿时鸦雀无声。
林峰将卷宗举起。
“林尧血书,已验亲印指血,尸骨火化,大理寺录档无误。”
“卷中明载,林山操换魂军阵,私建‘冥血子’,试图以秘术操控兵权。”
“更有证据指,林山以林觞为‘成功体’,妄图借北荒乱局捧其成名,以图入主兵部,控朝廷兵权。”
“其背后,更有三处藏魂地,一为青渊旧冢,一为寒水谷阵心,一为——林山书阁卧石。”
话音落,朝中哗然再起。
太常寺卿出列,面色凝重:
“此事若属实,不止是术禁——是谋逆!”
礼部尚书亦开口:“堂堂林家,世代为将,竟行此逆谋?”
兵部中人面色一变,一名郎中试图上前驳斥:
“林家忠骨不改,此供岂非栽赃?”
林峰看他一眼,冷声:
“证据十卷,其一为你批复的‘封灵草’调令。”
“要不要我当场读?”
那郎中一震,顿时噤声。
林峰声音不高,却像在朝堂撒下一把火。
“今日不为口辩。只为示证。”
他取出那封林尧血书,双手呈于御前。
夜千雪未动,只示意秦苏接过。
她低声道:“从今日起,林家一案,正式立为‘大理寺重审密档’。”
“任何人,不得徇私、不得干涉。林山,未有罪名。”
“但——不得出府半步。”
“林觞,暂除兵部巡视,改为留京候查。”
一锤定音。
林家,自此被正面孤立。
而立于朝中之人——林觞,神色不变,微微一躬身:
“微臣——听旨。”
但那一刻,林峰已看出来了。
那孩子眼神在颤。换魂术虽精,却不能换血肉里的“恐惧”。
夜色落下,朝议已毕。清幽殿,帘内香淡,风穿缝隙,落一地红叶。
林峰立于外廊,身披旧袍未换,目光凝冷。秦苏从殿中出来,低声道:
“陛下已下令,禁林山入宫。林家在京的五家旧部,三家愿归,二家观望。”
“只是——”
她语气顿住,“林山,今日静得太过。”
林峰轻轻吐息:“他不会忍。今天他是被动斩脉,明日若不反扑,便是等死。”
“现在,就看他动哪一刀。”
同一时刻,林府。书阁烛火未息。
林山披白衣而坐,面无表情,右手扣着桌边,一寸寸地敲着。
他的眼神冷得像是老雪凝霜,纹丝不动。而案前,五道密函摊开。
三份调令,一封官密,一纸血书摹本。最上方,印着清幽殿的独有封蜡。
他低声笑了笑,笑意极冷。
“林尧,死得倒是值。林峰——好一个后手。”
“你舍得给,你舍得赌。”
他慢慢合上手中那封血书副本,语气淡得如水:“既然你逼我断明线。那我——就让你尝尝,暗线的味道。”
他吩咐门外:
“去——叫影司回京。”
“再放出‘缄沙手’,接林府旧藏八子,归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