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明日起,大理寺一日不火,我一日不收。但若哪日林峰动了杀手——”
“我便让西京,尸首满街。”
荒岭之间,临水设营,一支衣甲皆无官印、旗号斜纹断色的军队悄然聚集。
七千精兵,列阵三方,皆由林家旧部拼凑,分属林山麾下“影司”、“藏卫”与“铁魁三营”。
营帐中央,林山亲临。他未披甲胄,只着白衫负手立于沙图之侧,身后是林府三名最年长的策士。
“林尧死了,林觞被废,朝堂已锁我林氏。”
他语气冷静:“既如此——便不朝堂。起兵,自立。”
“若天不容我林家,那我便让这天,再染一次血。”
策士之首拱手:“若兵起于西郊,当可一战?”
林山摇头:“不可一战。但可一‘刺’。”
“刺到西京心头,看他们……怕不怕。”
与此同时,西京皇宫。
清幽殿内,夜千雪披羽裘立于丹陛。
案前是一道兵部密报。
“林山集兵七千,暗营动于西郊。其中三千藏甲者,源自换魂旧阵。”
“此战……难是小试。”
她未说话,只将密报放回案上,转身望向殿外寒风。“他动了,就说明——他已知败局。”
“他不想拖了。”
不远处,林峰静立廊侧,手中未握刀,却神情如锋。“陛下若允,我亲挂帅。夜图三线,加铁卫两千。”
“此战,三日足矣。”
夜千雪目光落他身上,语气缓缓:
“你会杀很多人。”
林峰点头。“但若不杀,他们便会再回来。”
“不是在城西,就是在朝堂。”
夜千雪轻声:“准。此役之后,林家若未灭,朕亲自收宫印。”
天未亮,林峰率夜图突入西郊寒岭,破林家东翼小营。
寒光破帐,死士潜入,林家旧将贺修被斩。
林峰未披盔甲,只素袍覆体,指间藏银钩,杀敌于五步之内,未伤一尘。
林山中营被迫后撤三里,弃营一座。
林山立于退道之上,冷笑:“他来了。很好。”
“那便试试,林家的旧刀,锋不锋。”
隔天林家藏卫出击,设陷于西岭谷道,妄图调虎离山。
林峰却故布疑阵,亲率五十夜图精锐直破主阵左角,斩林家“影司”副将冯夜。
当夜,林家阵营东南崩出一道口子。
夜图趁势破营,三百精兵夜袭火攻,焚林山粮仓一座。
晨光初起,林家死伤过半。沈鸢亲自入林帐,斩三将于夜火之中。
林峰立于残营之上,看着林家铁魁营残部逃窜,神情未动。“第三日——是总账。”
“今日,只是利息。”
寒霜彻骨,风刀刮脸。
林山终于坐不住了,亲率铁魁残部反扑西岭。
林峰却早设埋伏,夜图九线合围,配合秦苏暗部调遣之铁卫,三面围剿,前后夹击。
午时过后,林山中军几近全灭。
林峰站在阵前高地,手中未出兵器,衣袍尽是战灰。
他望着林山被人护着退入北谷,轻声:“再追,便是杀绝。”
沈鸢请命:“大人,林山如今已是困兽——可斩。”
林峰摇头。“此战不为杀他。只为——逼他。”
“他若死得太快,许多事……便不会再吐出来。让他带着半条命,回去守林府。”
“守着一个空壳的林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