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些事情,也并非他们能够左右。
可若是真的乱了,便要明哲保身。
如今明面上是只有淑贵妃和皇后两派在争,可薛泠曾在崔家三年,也曾听过武阳侯忧心之言。
当初皇上继位本就有疑,如今西南宣王生事,远在西北的齐王未必坐得住。
太子遇刺昏迷,如今情况不明,若太子出事……
薛泠心口一震,不敢深想。
“外祖母,泠儿忽然想起有事,明日再来看您。”
“去忙吧。”
从外祖母院子出来后,薛泠便让翠月和碧月去大房二房传话,说有要事相商,若大舅舅二舅舅回来了,便派人寻她。
薛泠回到院子后,自己取了纸笔磨了墨,可提笔时,却不知写下些什么好。
那日瑞草堂开业,太子的开业礼能送到她房中来,想来是太子派了人在这亳州看着她,可她也不知如何联系那人。
况且,若真是联系上了,她这又算什么?
薛泠放下了手中的笔,只觉心头烦闷,好似被人沉了一块大石,压得实在难受。
“小姐,大老爷那边来人,说大老爷刚归府,小姐您可要过去大老爷那边?”
薛泠回过神来,“待小舅舅也回府了再去吧。”
碧月点了点头,看着她桌上摆放着的笔墨纸砚:“小姐,您是要练字,还是作画?”
薛泠瞧了一眼那桌面上的纸笔:“忽的没了兴致,你收起来吧。”
碧月又看了一眼自家小姐,“小姐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薛泠正想开口,便听见了翠月的声音传来:“小姐,二夫人说,二老爷今日酉时便回府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碧月见薛泠停了话头,便知道事情应当是与太子有关。
“翠月,帮我拿一套寝衣来。”
“好的小姐。”
下着雨的天冷的很,薛泠抱着汤婆子钻进了被衾里,本想睡一觉,却如何也睡不着。
便是这样半是清醒半是睡地熬到了酉时,碧月进来唤她,说大舅舅和小舅舅那边都来人了,让她去一趟小舅舅的书房。
薛泠忙起身,“更衣。”
这雨夹雪又落了整整一日,薛泠快步行到小舅舅的书房。
大舅舅和小舅舅已经在里头了,见她来了,大舅舅笑呵呵地夸她有经商天分。
薛泠笑了下:“泠儿在大舅舅面前,不过是班门弄斧。”
“你啊,可别谦虚了,你瑞草堂那又是分品质又是分贵客和普通客,还弄了每旬有一味草药打折扣,逢初一十五更是统一全场打折扣。现在啊,整个亳州城,都在学你这一套!”
“哦,大哥说的可是真的?”
“这当然是真的!”
薛泠见两位舅舅这般聊,怕说到晚膳,也未说到正事。
她忙打断了他们:“两位舅舅,泠儿寻你们,可不是讨夸的,而是有要事。”
听到她这话,薛泠两位舅舅神情也肃穆了许多:“何事,泠儿这般严肃?”
“今日京中来信,谌弟在信中说,太子三日前遇刺受伤昏迷,至今未醒,消息已经八百里加急传到上京去了。”
薛泠两位舅舅一听薛泠这话,便知此事甚大。
梁知州为官,转得也快:“消息既已经传到上京,怕是太子遇刺昏迷之事,怕是不止在三日前。”
薛泠大舅舅也点头:“我也担心如此。宣王生乱,太子此去平乱,前两月我听闻皆是好消息,如今却遇刺了,此事,怕是没有那般简单。”
“两位舅舅,泠儿在武阳侯府时,曾不小心听到侯爷提过,圣上有废太子之心……”
梁知州听闻,并不惊奇,他为这亳州知州,那淑贵妃盛宠不断,陈家如日中天,他这知州,在陈家人面前,连官威都立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