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第二条路,你可以选择去山下的圣林学院就读,就是那个你送了八年柴火的地方。你送柴的交接人,圣林学院的秦火夫长,会帮你安排一切事宜的。圣林学院的课程一共为期二年,你可以在里面好好学习沉静个二年,之后再决定自己的人生。
第三,你下山可以直接去找那个道德败坏的皇帝小儿西帝,你想做啥直接让他安排即可,估计只要不是直接要他的皇位,其余的他都会照办。有一点你一定要牢记,我的儿子绝对不允许跪拜任何人,包括当朝天子。
如果这三条路你都不肯选,最后你还可以选择往北走,直接去魔族之地,那里必然会有人在恭候着你……“
此时,沈东已经疾步走到了门口处。他是越听越不对头,这老小子说的话比平时喝得迷酊大醉时候更语无伦次,连魔族什么的都说出来了。沈东加快了步伐,速度的推开了大门冲了出去,嘴中说道:
“父亲大人,孩儿不孝,今日头疼的实在厉害,无法继续陪伴父亲了,先行告辞。等身体恢复了一定好好陪父亲吃酒。”
说罢沈东便小跑了两步,来到了自己屋内,看了眼那张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木床,便慵懒的躺了上去。
情不自禁的轻声低语道:”不知不觉,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呀,最多再等两年,等我存足了银两,定要去山下开家酒馆离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。到时候就告诉这老小子,他愿意的话就让他跟着我,让他在小哥的酒馆打打下手,再付他些许工钱,也算帮他养老了。”
“嘿嘿,给他的工钱老小子肯定会在小哥我的馆子里直接买酒喝,那就等于是左手出右手进啊,不就是请了个免费的伙计嘛,我也太聪明了。“想着想着,沈东嘴角不自觉的微微轻扬了起来,一抹纯真的笑容就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一样出现在沈东脸上,宁静而美好。
就这样沈东带着惬意的笑容,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。
第二天一早,和往常一样,沈东拿上了自己的老伙计大黑斧,往身上一扛便准备进山砍柴去了。不过这次在经过父亲屋子的时候忽然想到,昨天父亲的表现实属有点奇怪,而且昨晚他房间里准备的那两大坛子酒着实有点多,这老小子不会馋酒都喝了吧。
越想越担心的沈东,便疾步走进了父亲的屋子。推开门的一刹那,便看到了一个纹丝不动的大汉,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了地上。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,除了沈东的父亲,还会有谁。
果然啊,这个老小子应该是将昨晚两大坛酒全都炫进了肚子,喝的那个叫烂醉如泥,连床都爬不动了,呈一个大字型直接瘫倒在了冰冰凉的地上。
沈东赶紧朝着父亲快速走了两步,焦急的想上前把看着有点老迈沧桑的父亲抱上床,可是当他的双手在接触到父亲的双手时,一股刺心的寒意传了过来。
“怎么这么凉啊?”一种不详的预感立马涌上了沈东的心头。他颤抖着伸出了一根手指,缓慢的移动到了父亲鼻下,没了呼吸?
恍然间沈东感受到犹如一道巨雷劈中了自己的脑门,他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,老小子喝死了?
沈东不敢相信地疯狂的摇起了父亲的身体,泪水犹如泉水般从眼角淌了出来,嘴里不断喊着:“老东西老东西,你别耍孩儿呀,孩儿今日多砍些树,给你多点钱买酒吃,你快点起来啊,起来啊,起来啊!”
无数滚烫的泪水从沈东脸颊处滑落,滴在了父亲的额头上。沈东紧紧抱着父亲,一个时辰两个时辰。心灵的痛苦如同烈火一般一刻不停地燃烧着,这是他人生中经历的第一次生离死别,而那个人却是这十八年来沈东唯一的陪伴。
自打有记忆起,父亲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照料与孜孜不倦的教诲不停在沈东脑中划过。“你这老东西,你这老东西,耍我是吧,你快点起来快点起来,再不起来,我永远不给你钱买酒了。”
“求求你了,父亲,昨日是儿不对,起来好不好,我以后每天晚上都陪你喝酒,每天晚上,每天晚上……”
“父亲,儿子偷偷背着你藏了一点钱,全都给你好不好,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荒山上,我害怕,我害怕,你会一直陪着我的,陪着孩儿的。”
此时沈东就像被一把锐利的刀刃,深深地刺进了心脏,疼得痛不欲生。
沈东始终不肯相信,如此伟岸的父亲就这样离开了,忽然他眼睛瞟到了父亲的身边,摆放着一封信件。他急忙拿了起来,信件之上赫然写着父亲的字迹。
“我的好大儿,你现在肯定在嗷嗷大哭吧,是为父不好,留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面对着这一切,但为父相信你会很快就能找到生命中重要的伙伴了,一定不会孤单的。父亲今日是真的必须要走了,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无法告知于现在的你。此封信件总共二页,第二页写着一些你一直想从为父这里知道的一些不得了的大事情,但现在的你真不适合去了解,大概率你也看不懂。这样吧,我的好大儿,答应父亲当你感觉自己足够厉害的时候再打开来看。
对了,现在你也别太伤心了,快点振作起来,说不定我们父子还能有团聚的一日。”
认真读完信件后,沈东擦了擦泪水,轻声低喃道:“好的,父亲, 孩儿明白了。”
然后他毅然决然地抱起了父亲的身体,目光坚定的走到了屋前那颗千年银杏树前,挖开了泥土,取出了自己私藏存放铜钱银两的小盒子。然后继续将泥土越挖越深,当所挖之坑足够大时,他温柔的将父亲的遗体放进了挖好的坑洞之中。
沈东伸出了还在微微颤抖的手,轻轻的抚摸了下父亲的脸庞,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沈东的下颚处流下,滴到了父亲厚实的嘴唇之上。
这也是沈东最后的几滴泪水了,他深切地凝视了父亲的遗体几秒后,接着便盖上了土,在其上面立了一个牌坊,
沈东跪在牌坊前,叩拜了三个大礼后,便目光如炬的站了起来。
“父亲大人,儿子知道了,我会坚强起来的。的确,您现在所说的,小儿的确是不太明白,不过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些年来的栽培,一定会成为你口中那个足够厉害的人。”
说完,沈东便拿起了一旁的存钱盒和那把陪伴了自己数年的大斧头,步履坚定地走下了山。